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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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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薩辛大人,您簡直是用生命在演戲啊!

得知阿薩辛,也就是小八的傷情之後,陸危樓只有這麽一句可以吐槽。

馬蹄正中前胸,傷及肺腑,若不是阿薩辛武功高內力深厚,絕對會掛掉。

本著要看看阿薩辛究竟潛伏在他身邊而不是直接來尋仇的緣由,陸危樓只能裝傻把人當作小八來對待,不過該給好兄弟的關懷還是該給的。

“喝藥,這次不苦了。”

有過之前因小八“手抖”而意外送命的藥碗的前車之鑒,這次的藥好歹是喝了。

無辜被瞪的陸危樓看著小八皺著眉頭,一副“你是大騙子”的表情,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十八歲的阿薩辛,原來是這個樣子,手段狠辣卻又有著少年人的小天真,不像日後……

甩甩頭,將那些遙遠未來的事兒趕走,陸危樓摸出個小荷包遞給小八。

“裏面有葡萄幹,吃點去去藥味。”

小八看陸危樓坐在床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實在受不了湯藥那股讓人作嘔的味道,取了葡萄幹默默的吃著。

“我知道你是寒日長老的人,今天為什麽幫我?”

若不是小八護住了辛巴克,陸危樓眾目睽睽下卻沒救人的舉動,必定會被人詬病,逮住機會給他使壞。不過就算小八救了辛巴克,等他回教估計還有後招等著他。

“我哪兒知道我是寒日長老的人。”小八默默吐槽一句,不過為了師父交待的事,他還是得盡職盡責扮演下去,更何況,今日事情終於有了進展。

“只是不想壞人得逞。”

“我才不信,肯定是因為我對你太好,你感動了決定向我投誠。”似是沒接收到小八看神經病的眼神,陸危樓繼續自問自答,“我接受你的投誠,等回教我會幫你跟阿胡拉討賞的。”

已經不想再理陸危樓的小八,收起小荷包,拉上被子表示自己要休息請某人自覺離開的訊息。

終於自覺了一回的陸危樓,走出小八房間的時候,不禁擡頭看向遠處的夕陽。

不知道為什麽,在外人包括陸家人面前,他一向都是沈穩幹練的模樣,可一遇見阿薩辛就不由自主的賣萌作蠢又犯二,腦補與吐槽齊飛。

“如果他就是檀桑多好!”

不自覺出口的話嚇了陸危樓一跳,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檀桑是檀桑,阿薩辛是阿薩辛,他只是同情阿薩辛將來的際遇和對他天縱之才的敬佩以及那麽點英雄惜英雄的感念。

這樣想著的陸危樓快步離開了小院。

“檀桑~原來你眼中的人叫這個名字。”

剛才陸危樓站在門口的呢喃,屋內的阿薩辛聽得真切。從陸危樓看他的第一眼他就看出這個人心中藏著一個人,如今知道了那人的名字,心中突然有種酸澀的說不清的憤慨。

半響後,阿薩辛輕笑一聲,“想他作甚,探出師父交待的東西後殺了便是。”眼神之中滿是狠辣決絕。

心不在焉的在書房處理著陸家的生意,三寶過來催了好幾次讓陸危樓歇息,最後也只得作罷,守在一旁打瞌睡。

一只飛蛾撞進了燭光裏,“茲”的一聲化成焦黑,燭光也因此明滅了幾下,重又恢覆了光亮。三寶被驚醒,擡眼就看到自己少爺手裏拿著筆,盯著筆尖發呆,而桌上的賬簿上卻寫了一個“桑”字。

“少爺,你怎麽能隨便在賬簿上寫字,唉……管家看到又要嘮叨了,這頁帳還得重做。”

“檀桑……霍桑……若不是姻緣石沒有反應,也許我真的會將你當作是他了。”

“少爺你說什麽呢?”三寶小心的收起賬簿,無奈的看了眼自家少爺,“我的好少爺,快去休息吧,都三更天了。”

“你先去睡吧,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就睡。”

說罷也不等三寶回應,陸危樓擱下筆便出了書房。

漫無目的的在陸宅踱步,夜涼如水,陸危樓心頭冒起的那絲火苗逐漸消失不見。

取出脖子上掛的姻緣石,打開系統界面,上面和最初見的沒什麽差別,唯一變化的只有好友那一欄,多出個“仇人”。

霍桑·阿薩辛,好感度-40。

不知不覺間他們的好感度回覆了好多,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不再是一開始見面時的劍拔弩張,甚至時而還能相談甚歡。

不論一開始想要交好阿薩辛的初衷是什麽,相處過之後,兩人之間的感情卻真實很多,不再是按照劇情和他交好,而是阿薩辛是個值得相交的人,好兄弟三個字不是空口白話。

他不是真正的陸危樓,作為半路出家的神仙,他甚至連信仰都很薄弱,未來他和阿薩辛決裂的那個所謂的信仰不同沒法共事的理由根本不成立,所以,應該可以當一輩子互相扶持的好兄弟吧!

想通了很多東西,陸危樓心裏通透很多,再也沒有那些庸人自擾的心思。

停下腳步打算回去睡覺,卻發現自己到了阿薩辛養傷的院落。

“當真是情之所至,半點不由人,小八,主子來借宿一晚!”也不管阿薩辛是否已經睡著,陸危樓大大咧咧推開房門,直奔房間裏唯一的大床。

擁被子起身的阿薩辛心中惱怒至極,這人大半夜的站在院子裏嘀嘀咕咕,本以為很快就會離去,卻沒想到他竟大膽到闖入房間,擾人清凈,還說什麽“情之所至”,簡直混蛋!

“穆薩長老,我身上有傷不便伺候您,您還是去別處歇息吧!”

“小八,你怎麽能趕你主子走。”

陸危樓一副你欺負我的模樣看的阿薩辛怒極反笑,“長老半夜闖入我房間,究竟想做什麽?”

“想和你一起……”睡覺不能說,會被當成流氓的,靈機一動陸危樓接上句,“想和你一起起床。”他快被自己的機智折服了。

不過阿薩辛好像更生氣了,陸危樓忙說:“這裏是我家,你不能趕我走。”

“好,那我走。”臭流氓簡直不要臉。

眼看阿薩辛氣的傷勢有覆發的趨勢,陸危樓忙說:“好好好,別氣也別動,你還有傷,我不打擾你還不行嗎?”

阿薩辛閉上眼調息片刻,再睜開眼看著陸危樓,眼神依舊淩厲的像刀子。

“唉,本來還以為你對這個肚兜有興趣,我無意中得到它,琢磨了好幾天剛才終於發現了點蛛絲馬跡,一時沒忍住才跑來打擾你,你別生氣。”

陸危樓語氣誠摯,若不是阿薩辛對他知之甚深,恐怕也會被他這套說辭騙了。

“長老不是早就說這衣服上記載了武功秘笈,小八不過是一個小廝,對這些不感興趣,長老還是快去休息吧。”

陸危樓聞言卻賤兮兮的說了句:“小八,這明明是件女子的肚兜,算不上衣服。”

“你……”阿薩辛捏著被子的手瞬間緊握,眼神簡直恨不得將陸危樓生吞活剝。

陸危樓卻不見好就收,他之所以這麽無所顧忌的刺激阿薩辛,皆是因為他沒收到系統的扣好感度提示。沒有提示就說明阿薩辛對他真實的心意並不像他表面上表現的這般恨極怒極。

不得不說,仗著系統在身就欺負人的陸危樓實在有些無恥。

不過凡事無絕對,就在陸危樓打算加把火讓阿薩辛向他袒露身份的時候,阿薩辛卻在這時吐血了。

“臥槽,玩大了!”陸危樓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迅速上前扶住阿薩辛,一伸手便抵到他背上,將內力用盡量柔和的方式輸送進去。看著懷裏雙眼緊閉,雙唇緊咬的倔強少年,陸危樓一時心情覆雜極了,怎麽就這麽傲嬌呢!

“你呀你,性子這麽倔以後會吃虧的,我不過是逗逗你,怎麽就真生氣了。”

阿薩辛此時也不好受,剛才他刻意催動傷勢才吐了血,卻低估了自己的傷勢,此時渾身無力,腹腔針紮似得疼,而現在陸危樓整個將他圈在懷裏,阿薩辛突然有些不安。

身後的人身體的溫度很高,是他從沒感受過的溫度。他練的武功內息至陰至陽陰陽轉換,功法未成時每次練功都要遭受巨大痛楚,又因自身那個難以啟齒的秘密從不與人親近,這是第一次和一個人如此親近,親近的令他有些惶恐。

陸危樓卻不管懷中之人那覆雜的心思,一邊輸送內力一邊繼續說話,“這肚兜上確實有東西,是一種我不認識的文字,武功秘籍什麽的都是我順口胡鄒的。”

“我看不到。”阿薩辛確實看不到肚兜上的字。

在他師父留下這件肚兜消失的時候,他就嘗試過很多方法卻毫無所獲,最後想起師父曾說索羅亞斯德教有件至寶,能破萬物虛妄,所有隱藏的手法在它面前都會無所遁形,所有他才會出此下策潛入聖教,又因為東西在陸危樓手上,他才易容頂替了小八。

感覺到阿薩辛傷勢和緩了許多,在他的抗拒下,陸危樓順勢放了手,將人好好的安置在床上。

“這些文字很神奇,似乎會自行變幻位置,我曾嘗試臨摹過兩次,卻得到兩張完全不同的文字。你若想要,肚兜送你。”

剛才鬧的阿薩辛傷勢覆發,陸危樓這會兒正愧疚呢,乖乖將肚兜塞進阿薩辛手裏,再也不敢出言不遜直接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阿薩辛摸著這件看起來和普通的沒什麽兩樣的肚兜,“你是怎麽看見上面的字的?”

系統自動識別什麽的當然不能說,陸危樓只好裝傻充楞,作茫然狀,“不知道啊,拿到手我就看到了。”

“……”

阿薩辛無語片刻,收起肚兜,正色道:“你知道我的身份。”這是一個肯定句。

點點頭,陸危樓承認了,“從今天早晨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霍桑。”

“那為什麽當時不拆穿我?”

“以為你想跟我玩游戲。”天地為證,這是陸危樓看到阿薩辛扮成小八的第一反應,不過阿薩辛貌似不滿意這個答案,他急忙改口,“我當你是兄弟嘛,你來聖教肯定有事,我怎麽能壞了你的大事。”

和這人多說幾句話,阿薩辛感覺自己都能少活幾年,真是分分鐘怒火攻心的節奏!

“你知道阿胡拉手上的顯神珠嗎?”

“沒聽過。”畢竟不是原身,這事陸危樓還真不知道。

“我必須拿到顯神珠。”

“我幫你。”

神色覆雜的看著陸危樓,他還沒來得及許諾好處這人就上趕著來幫他,若換做往日他定會懷疑這人別有所圖,可是看著陸危樓的眼睛,阿薩辛卻不由自主的信了他的話。

“真就這麽想跟我做兄弟?”

“恩恩。”此時的陸危樓神情像極了某二哈,就差按個尾巴搖來搖去了。

話說到這裏,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要大眼瞪小眼的幹坐著,窗外天光乍破,眼看著太陽都快升起了。

陸危樓踟躕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說,“霍桑,那個,事成之後,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阿薩辛深吸口氣,閉上了眼睛,冷笑一聲。

果然,這個世界又怎麽會有人無償的幫別人,都是些自私偽善之徒。

“你說。”

“等我擼掉了寒日長老那老頭,你能來坐這個位子嗎?”

阿薩辛再次深吸一口氣,卻怎麽也抑制不住的咆哮出聲,“你給我馬上消失!”

“霍桑你別這麽傲嬌啊,這是好事,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你怎麽能辜負為兄的好意呢,你不能這樣!”

再怎麽喋喋不休,在阿薩辛犀利的眼神攻勢下,陸危樓還是老老實實的離開了房間。

站在門口他還不死心的說,“霍桑,你就當可憐我一個人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寂寞的煎熬著,來陪陪我,咱們在聖教好好的玩一玩!”

“咚”的一聲枕頭撞到了房門,陸危樓立刻一個縱身甩起輕功從院子消失了。

屋內阿薩辛躺在床上,面無表情,心思不可查。

這個人,總能在瞬息之間左右他的情緒,也能在只言片語之間顛覆他的判斷。

“陸危樓,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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